“成。”他嘴角都合不拢了。
“对了,你背着背篓要去哪?”
“上山摘棉菜,晚上做棉菜糍粑吃,我妈做的棉菜糍粑可好吃了,你有口福了。”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山上。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家村邻近的这座山上长满了野菜,闲暇时村里人都会上山砍柴,再摘点野菜,这一座山不知填饱了多少户人家的肚子。
山里还有一条小河,偶尔有野鸭子游过,运气好还能在河边捡上几个野鸭蛋。
远远就看见一丛一丛的棉菜,开满了黄色的棉菜花,远远看上去像是一片油菜花地。
邵英华将背篓放在地上,从背篓里拿出小锄头,“我去摘棉菜,再看看有什么野果子,择来给你甜甜嘴。”
“好,对了,你吃午饭没?”白月话还没问完,邵英华的肚子就适时打起了鼓。
他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回白月的话。
白月没忍住,噗嗤一笑,从背篓里拿出两个红薯,“就知道你没吃。”
知青点虽然也提供饭食,但现在是农忙时节,没有哪个社员会专门抽出时间去给他们做饭,所以都是知青们轮班做饭。
做的饭菜既不好吃量还少,自打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知青们都废寝忘食地念书,做的饭一顿比一顿糊弄,有时去晚了还没得饭吃。
“成了,我去河边烤红薯,你摘完棉菜赶紧过来。”
“知道啦,你等我,很快。”邵英华露出宠溺的笑容,脚步轻快地朝着棉菜丛走去。
白月拿着红薯到了河边,放眼一眺,浅滩里似乎有什么白白的东西,走近一看,一个椭圆的野鸭蛋静静的躺在清澈的河水里,要是没注意看还真有可能错过。
这下可有口福了,她将鞋子脱了放在河边,赤着脚走进河里,弯腰捡起野鸭蛋,放在下衣卷起的摆,没一会就让她捡了四个野鸭蛋。
她走回岸边,晾干脚穿上鞋子,捡了枯柴升起火堆,等柴火烧成热烫的灰炭了再把野鸭蛋和红薯埋进去。
忙完这些邵英华也摘好棉菜回来了,背篓里装的满满的,垒在最上边还有三四根大竹笋,“没摘到野果子,但是有竹笋。”
白月看了眼竹笋,问道,“哪来的?”
“棉菜丛旁边有一片竹林,我看里面的竹笋都熟了,就摘了几根,晚上添个菜。”
红薯和野鸭蛋很快就熟了,邵英华拨开灰,红薯的外皮已经烧的有些焦黑,他吹着手三两下把红薯皮剥开,递给白月。
她接过红薯咬了一口,香甜软糯,好吃的让她眯起了眼睛。
见白月吃了,邵英华才开始给自己剥红薯,他今年十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两下就把手掌大的红薯给干光了,又吃了白月给他烤的四个野鸭蛋,才算勉强填饱了肚子。
白月笑着取笑他,“生了个弥勒大肚,吃这么多,谁家养得起你。”
被取笑了邵英华也不生气,伸手沾了灰抹她脸上,“你家。”
白月脸腾地一红,半晌都没接下一句。
回到白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两人刚到家就见到白父和白勇扛着锄头回来。
两人干了一天的农活,脸上身上晒得黑亮,却很有精神。
见到站在妹妹旁边的邵英华,白勇紧了紧拳头,“哼”,别过脸去不看他。
相比之下,白父更沉得住气,他放下锄头,打量了邵英华一眼,“来了。”
“叔、叔。”被白父的眼睛一扫,邵英华不由自主地就站直了身子,仿佛被长官检阅的士兵。
白母上来打了圆场,接过邵英华身上的背篓,“呀,摘了这么多棉菜啊,还有竹笋。”她拉着白月进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三人。
堂屋里,白勇坐着凳子上,白父蹲在门槛前,手里拿着旱烟筒,边吸边在门槛上一下一下地磕着烟筒。
邵英华被两人夹在中间,烟筒磕在门槛上的敲击声犹如宣判的钟声,听的他心里直打鼓。
半晌,等到屋前屋后都弥漫着白色的烟雾,白父才开了口,“你跟囡囡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邵英华神色一凛,身子站的更加直,“叔,我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我在这里跟您承诺一千一万都是假的,看我怎么说不如看我怎么做,您放心把白月交给我,我一定事事以她为先。”
“那高考怎么办?”白勇没忍住,插了句嘴。
白父看了儿子一眼,没打断他,毕竟儿子问的和他心里想的想到一块去了。
邵英华直视白勇的眼睛,认真地道,“如果真的恢复高考,我会去考的,上大学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而且,我也想给白月更好的生活。”
转头看向白父,“如果您还是不放心,我和白月可以先订婚,若是我考上了大学,我希望能和白月在白家村举行婚礼。”
他说话时眼里闪着光,似乎十分期待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呵,说的好听,跟你订婚,万一你考上大学悔婚,我家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白勇扯了扯嘴角。
“无论我考不考得上大学,我都不会悔婚,如果,如果没有恢复高考……”邵英华苦笑了一声,“那我就永远在白家村,和白月一起好好孝敬你们二老。”
白勇还想再嘲讽他几句,就被白父打断了,他深深看了邵英华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