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萝卜就变成知青了。
晃得村里这些驴驴们眼花缭乱,见天儿往人家身边凑,平静的白家村陡然刮起一阵妖风。
这样下去不行。
继春耕会议之后,刘传根又组织社员和知青们开了第二次大会。
又名作风整治大会。
这次开会的地点还是在打谷场,区别在于,时间是晚上。
六月底七月初的天气,蛙鸣蝉噪,好半天只吹来一阵热风,直让人心里烦躁。
虽然天气热,但是刘传根也不准备长话短说,他先拿出工分登记簿,念了一遍,“刘铁,今天,八工分,白东毛,今天,七工分……”
白家村算工分是按照‘死分死记’的方法来记的,简单来说,就是按社员每个人的劳动力强弱和技术高低评定他每天应得的工分,再根据实际的出勤时间来记分。
就好比,刘铁顶一个成年劳动力,正常出勤的话,他一天应得的工分应该是十一工分,但是今天就只有八工分。
而且这段日子以来都是这样,不仅仅是刘铁,村里的其他壮小伙也是,平均下来,每个人每天都少了两、三工分。
这里面的猫腻可就大了。
刘传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点到名字的人一眼,谁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第一个念的就是刘铁的名字,亲儿子都拿来开刀了,其他人谁还敢逼逼,找削啊?
谁都心知肚明,为啥这工分会少呢。
还不是社员们都早退,去帮知青们干活了呗。
一时间打谷场此起彼伏地响起年轻男社员们的吃痛声,“哎,哎,妈,你别掐,疼!”“爸,爸,你别打了,我是你亲儿子!”
响鼓不用重锤,等打谷场的闹剧结束,刘传根才拉长了语调,说出了会议的重点。
“最近,村子里很多社员和知青走在一起,年轻人有朝气,我看在眼里也是高兴的。”
“但是!最近有许多不好的流言传出,我们白家村呢,要加强作风建设,整治不正之风,严肃□□乱搞男女关系的社员……”
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就一个中心思想。
你们这些‘搞对象’的,该提亲的提亲,该嫁人的嫁人,别整那些幺蛾子!
再败坏村里的风气,他老刘就不客气了!
越听下去知青们的脸皮越涨,一个个地低下头不敢看人。
在一阵悉悉索索中,只有白月和邵英华两个人气定神闲。
今天晚上开大会,他两特地挑了个好乘凉的地方,两人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坐在一块。
白月拿出两个大茶缸子,掀开盖子,里面是淡黄色的茶水,一股清凉的香气直扑鼻腔。
没有野鸭蛋捡了,她就专挑野菜薅,还给她在山里找到了不少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