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张桌子,摆上茶水。
“英华,你和白月今晚就住家里吧。”胡秀雅慈蔼地道,端的是一副好继母的面孔。
一听这话,邵俊华就炸了,他立马跳脚,“不行,家里就这么大,他们两个住家里了我去哪,天桥底下打地铺啊?”
邵英华下乡前,同父异母的兄弟俩挤在一张床上,就那么大点位置。
现在好不容易邵英华走了,他一个人享受独床独枕,舒服得不得了。
胡秀雅轻轻地拍了邵俊华的背一下,“说什么呢,英华可是你哥。”又看向邵雄,“你说呢?”
邵雄环顾逼仄的一室一厅,动了动唇,“就听秀雅的,今晚住家里吧。”
胡秀雅自己客套还行,见邵雄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她的脸一下就放了下来。
一边是老婆和小儿子,一边是去世原配生的大儿子。
邵雄看了邵英华一眼,又看了看胡秀雅的脸色,“要不,你两还是去招待所吧……”最后几个字已经讷讷不可闻了。
他赶紧又描补了一下,“天寒地冻的,你两打地铺冻出个好歹咋办。”
他没说之后怎么安排邵英华和白月两人。
虽说早就料到了,但是听见邵雄亲口说出来,邵英华的眼里还是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失望,原本要说出口的考上京大了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邵雄做了白月两辈子的公公,她多少有些了解他的为人。
要说他不疼邵英华吗?那也不是。
他心里无非就是平衡两字,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年纪越大,邵雄就越懂的什么叫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如果真让邵英华和白月住下来,用屁股想都知道胡秀雅和邵俊华肯定会闹翻了天。
还是委屈一下大儿子吧。
至于胡秀雅和邵俊华,两人想的就更简单了,住一两天嘛,勉强还能忍,要是一直住下去,那谁受的了,邵英华可好不容易才去下乡,从他们母子两眼前消失,还不如今天就滚蛋。
“知道了,爸,我们走了。”邵英华起身,看向邵雄。
邵雄在他的视线里慢慢低下头。
在邵雄愧疚的目光以及胡秀雅暗含着得意的目光中,邵英华和白月离开了邵家。
招待所的大概位置邵英华还是记得的,他领着白月,又问了路,总算在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之前住进了招待所。
说是招待所,其实是半地下室,二十人的大间,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间哩摆了十张双层铁架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