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太后的语气愈严厉,佳瑜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紧张又茫然地蹲下行礼,“太后娘娘,臣妾惶恐,请太后训诫。”
“哀家问你,最近宫中处处都在说你借着身孕争宠,拦着皇帝不许去旁人宫里,可有此事?”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自臣妾有孕之后,皇上也是只来陪臣妾用膳或者散步,臣妾从未做过什么争宠的事儿啊。。。。。。”
“那皇帝为何迟迟不曾召幸妃嫔,难道不是你从中作梗?”
“臣妾不敢,皇上来看臣妾时也提过最近政务繁忙,或许因此才少见了诸位姐妹,臣妾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才得皇上关怀,倒是累得皇上亲自看望,实在有愧。”
太后审视着她,想了想自己探查到的消息,瑾妃的确没有什么逾矩之举,今日叫她来也是为了敲打几分,省得她有朝一日恃宠而骄,或者有不敬皇后、取而代之的野心。
“罢了,你先起来吧。”
“多谢太后。”佳瑜维持着平衡缓缓起身,坐回凳子上,仍然恭敬地等太后话。
太后见她这样懂礼,心里倒是满意了几分,“哀家瞧着你还算是有规矩,不像莞嫔,有身孕也不得安生,惹得皇帝烦心。”
佳瑜抿了抿嘴,没接这话,太后也不希望她议论这些事,也就没继续提莞嫔。
“哀家记得你们都是三年前选秀进宫的吧?”
“回太后,正是。”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你都有了七阿哥,莞嫔和芙嫔也诞下皇嗣,依哀家看,这新人入宫还是有用的,皇帝也能找到喜欢的妃嫔,给皇家开枝散叶。”
“太后说得是,臣妾逾矩,如今宫中有孕或者有孩子的妃嫔不少,若是太后觉得合适,今年正是选秀年,不如再选些新人入宫,也好多给皇上诞育皇嗣。”
太后见她脸上满是真诚,不禁奇道,“你不介意?”
佳瑜不好意思地一笑,“臣妾心悦皇上,自然是希望皇上能多陪陪臣妾,但臣妾时刻谨记后妃之德,从未嫉妒后宫姐妹。如今臣妾有孕不能侍奉皇上,臣妾只希望皇上能有人伺候地舒心,若是有姐妹能给弘旭生下弟弟,臣妾也高兴。”
太后在宫中浸淫几十年,却在佳瑜脸上找不出虚假的意思来,她竟是真的这么想?
“嗯,瑾妃这话说得很好,这后宫女子,妒忌乃是大忌,你若能保住自己这份心思,以后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是,多谢太后娘娘教诲。”
“好了,你今日出来也累了,竹息,将哀家准备的滋补药材给瑾妃带上。你回去好好休息,选秀之事哀家会跟皇帝提的。”
“多谢太后。”
佳瑜缓步后退,随即离开了长春仙馆。
竹息送佳瑜离开后回到太后身边,“太后,瑾妃娘娘这话能信吗?”
“她能主动提起选秀之事,就能看出不是个善妒的,想来也做不出那专宠之事。”
“那宫中的流言。。。。。。”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那个好侄女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
竹息知道太后心中有数,她虽然对皇后没有什么好感,可为了太后娘娘,有些事她不能不提醒着些。
“太后,就算流言是假,这瑾妃能在皇后手下生出七阿哥,还没有什么恶言传出,可见也不是个简单的。”
“哀家知道,宫中的女人要想存活,哪有简单的呢。只要她没有害人的心,没有取代皇后的意思,哀家就护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是,太后也是为了皇上。”
太后轻叹一声,“皇帝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不能不为他打算。从前是哀家太纵容皇后了,以至于皇帝膝下子嗣如此单薄,如今瑾妃能生,哀家就不会打压。还有惠嫔,那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还没有孩子,不然也是妃位上的好人选。”
“惠嫔娘娘端庄娴雅,的确是好的。”
“是啊,哀家本来想抬举她,可是她迟迟没有身孕,罢了,瑾妃也是一样的。”
竹息想起一事,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太后看出她的迟疑,嗔她一眼,“在哀家跟前儿还这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就说吧。”
“是,只是奴婢也不敢确定,惠嫔刚入宫时闹出的假孕之事,是被人下药所致,会不会是那时候伤了身子?”
太后皱了皱眉,“若是如此,那就不中用了。”说罢又叹了口气,“皇嗣就该由这样妥帖的人生养才好,你看曹贵人,还有那莞嫔,早前哀家看着她还行,如今越不知道轻重了,一味地惹是生非。”
“莞嫔那边,到底也是年妃娘娘为难她多一些。”
“皇帝就是给莞嫔的偏爱太多了,才纵得她处处顶撞高位,若是她谨言慎行,哪会招惹这么多麻烦!”
“太后莫要生气,瑾妃娘娘刚才出去的时候还说,要抱七阿哥来给您请安呢,您就放宽心,只管含饴弄孙吧。”
提起七阿哥,太后脸上的笑意才多了起来,“弘旭那个孩子白白胖胖的,养得多好,哀家瞧着是个活泼的,长大了必定聪明。”
“是啊,等瑾妃娘娘再生下一个小皇子,太后一手抱着一个,到时候都看不来了!”
这话逗得太后笑起来,她如今就希望皇帝的孩子能多一些,再护着皇后的地位,这样她就没有什么不安心的了。
“既如此,园子里的人好好敲打敲打,这流言就不必查下去了,抓几个人打了板子赶出去,想必后头的人会明白哀家的意思。”
“是。”
有太后出马,流言很快消弭无踪,转而大家都知道了太后向皇帝提起选秀之事,一时间各处心思各异,再也无心去提及佳瑜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