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后,皇帝倒是重新宠爱起莞嫔来,婉常在每次送东西去养心殿,皇帝也收下,当晚就会翻她牌子,二人平分春色,一时间分不出谁更得圣心来。
佳瑜无心去理会她们,元宵节刚过,柳儿就面色惊惶地来找佳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帕子,里头包着一个深绿色的玉佩。
佳瑜一见那玉佩就慌忙地想站起来,吓得一旁的桐儿扶住她,佳瑜扶着肚子缓缓起身,急步走过去拿起玉佩,“这是弘旭那块玉佩!出什么事了!”
“主子莫急,七阿哥无恙,是今日端上来的一碗辅食,一靠近七阿哥时,奴婢就现这玉佩变了色,便借口娘娘吩咐,今晨要亲自陪阿哥吃东西,让人先下去了。”
佳瑜这才放下心来,“快,快陪我去弘旭那里。”
佳瑜进去时,弘旭尚懵然不知,被乳母哄着在地上玩儿,见佳瑜进来,乳母给她请安后,佳瑜就让她先出去,只留下柳儿陪着。
佳瑜摸了摸弘旭,后怕地将他抱进怀里,弘旭不知道额娘的紧张,还咯咯地乐着。
柳儿从一旁拿来一个食盒,里头装着的就是弘旭早餐的辅食。
弘旭一见就伸手想吃,佳瑜哄着他往别处玩,“主子,乳母已经喂过了,奴婢让小菱去准备新的辅食,想必很快就能回来。”
“等一会儿出去,就说我喂弘旭吃过了,只是他今日胃口不好,吃得不多,叫小菱再准备些东西来给弘旭吃。”
“是,奴婢明白。”
佳瑜的眼中满是寒意,“不管是谁,既然敢对弘旭下手,本宫和她不死不休。”
柳儿小心地提起,“娘娘,您的产期就快到了,会不会是有人想让您因为七阿哥……”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佳瑜倒是觉得合理,“不错,我还想着有的人会不会又是等到我生产时再下手,没想到她心思如此恶毒,竟然想着一箭双雕,先害死弘旭,最好叫我悲伤过度,一尸两命!”
“娘娘想怎么查?”
“本宫吩咐过,弘旭的辅食只有他身边的乳娘和近身的宫女可以经手,这些人应当是信得过的才是啊。”
“是,娘娘,今晨的辅食是刘氏和如云亲手做的,她们素日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奴婢担心,会不会一开始她们就是别人派进来,只等要紧时候才出手?”
“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这段时间你多注意着些,和小山子一起,将小厨房里的人彻查一遍,所有接触过弘旭辅食所用食材的人也要查。记得悄悄地,别叫人觉,本宫要知道的是幕后之人是谁。”
“是,奴婢明白。”
“这东西留好了,午膳时候我会叫陈太医来请脉,你到时候找个借口拿过来让他瞧瞧,里头是什么脏东西。”
“是。”
到了午膳时候,佳瑜装作胃口不佳的样子,桐儿便要请太医过来,待陈太医到了,柳儿已经将东西拿过来,放在佳瑜手边,又将人带下去,只留桐儿、小菱和小山子在里头。
陈太医起初还担心佳瑜的胎有什么不妥,诊过脉后才放下心来,“娘娘,龙胎尚稳,只是娘娘今日是否有惊惧?”
“不错,可有大碍?”
“无妨,娘娘身体康健,脉象无恙,只要保持心情平稳,无须服药。”
“你来瞧瞧这碗东西,里头是什么。”
陈太医领命,仔细检查着,又拿出银针试毒,见银针黑,他惊慌地抬头,佳瑜盯着他,“是什么?”
陈太医低下头去,“回娘娘,是鹤顶红。”
【鹤顶红!!!指向性太强了吧!!!】
【这和实名制下毒有什么区别】
【也不能这么武断吧,鹤顶红也不是只有皇后能用】
【但是能干这件事的除了皇后还有谁?】
【……】
弹幕有了一瞬间的静默,宫里有皇子的只有莞嫔了,这事若说是她做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更像皇后的手法。
佳瑜心里有数了,“陈太医来请脉,本宫只是快临产了胃口不佳,是吗?”
陈太医了然,“是,娘娘只需多走动,静待产期便是。”
“嗯,陈太医辛苦了,今日留在太医院吧,本宫有事也好叫你过来。小山子,好生送陈太医出去。”
陈太医行礼告退,调整着表情仿佛没什么大事的样子,掩饰住心里的惊惶。
方才瑾妃娘娘让他检查的那一碗糊状的东西,一看就是七阿哥的辅食,在这里头现鹤顶红,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他往太医院走着,心绪不宁,瑾妃娘娘让他今日留在太医院是什么意思,是今日还有事要生?
他不知道瑾妃娘娘作何打算,只能胡乱地猜测着,这事要是掀出来了,只怕是一阵腥风血雨。
当天晚上,延禧宫忽然乱了起来,瑾妃娘娘给七阿哥喂辅食前尝了一口,忽然就腹痛不止,还呕出鲜血来。
太医院里头的太医急忙赶到延禧宫,里头正有借故留下整理药方的陈太医。
同行的太医知道陈太医一向负责瑾妃的胎,便示意他先去给瑾妃诊脉。
这正中陈太医下怀,他担心瑾妃是装作中毒,以此为由要揭幕后之人,便先行诊脉,唯恐被别人现不对。
结果他一上手就现瑾妃脉象紊乱,竟真是中毒之相!可细细诊来,胎儿似乎未受影响,“娘娘,您所中之毒不多,龙胎尚安稳,所幸离预产期已经不远,是否要今日生产?”
佳瑜忍着痛说,“去开催产药,本宫所中之毒绝不能连累本宫的孩儿!”
陈太医得了明令,就出去和其他太医商议,同行的两个太医听说瑾妃娘娘所食为鹤顶红,皆是一惊,又听陈太医说她所食不多,龙胎无恙时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瑾妃娘娘和龙胎都出了事,他们三个谁也逃不掉。
两个太医也进去给佳瑜诊脉,出来后三人便商议着开好了解毒和催产药方,赶忙叫人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