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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雨停了。
除了依旧矗立在街道两旁的路灯,仍旧散着微弱的光芒之外,万家灯火早已黯淡,只剩下那些心中有心事,无法入睡的人,仍然恋恋不舍倚着灯光。
城市的另一端,霓虹闪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生活在同一片夜空下的同一座城市,每个人都或享受,或抱怨各自的人生,有人无法入睡,有人不愿醒来。
……
最上家。
最上沙织坐在客厅内,静静出着神,墙上的壁挂时钟,秒针无声的运转移动,不停画着圈。
看似直朝着目标前进,实则永生永世都在原迷茫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盥洗室的门打开了,穿着一身睡衣的最上和人,从盥洗室内走出。
客厅内灯光明亮,弥漫着温馨的居家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身上的疲惫被洗去,连带着倦意也一扫而空。
只是不知为何,他不愿意前往那片有她在的空间。
可以说是排斥,又或许可以说是害怕。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象征着他正生理意义上,拒绝着这名是他妻子的女性。
哦不,是前妻。
可既然是前妻的话,为什么她还停留在这个家,用着最上家的姓氏,以最上太太的名义,招待着来访的好友呢。
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原本以为,只要白纸黑字的离婚后,自己就能斩断与她之间的联系,可事实上并没有。
最上沙织难缠是一个因素,但最上和人其实是明白的,真正的原因出在自己身上。
因为不够决绝,不够果断,因为心底的深处还留有一丝怪异的念想。
那丝念想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原主的,他已经快分不清了。
……为什么会是这么糟糕的相遇方式呢。
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会如此轻说出“我愿意”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那样的话,说不定在她带着清水有沙回家的第一,自己就能将她们一起赶出去。
即便他明知道以他的性格,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像是打架打输的小学生那样,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哭,一边想着刚才应该先出腿再出拳头,幻想着将对方打趴下的场景。
狼狈,又有些可悲。
“和人。”
最上和人默然走过去,一言不在沙上坐下。
他不知道最上沙织想对他说什么,只是一味想要躲避于她,明明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要喝些什么么?”
“不了,想说的话……是什么?”
见到最上和人如此冷淡的反应,最上沙织并未表现出什么其他情绪,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思考着该从何说起。
“嗯……怎么说呢?
有一件事之前就想告诉你了,可若是提前说出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担心你会有所负担,所以是已经敲定之后才准备说的。”
“是什么?”
最上沙织浅笑着捧起玻璃杯,睫毛微微眨动,眼眸闪烁着平静的光,不知看向何处,轻轻抿了一小口杯中的液体。
明明是盛夏,她却不可思议喝着留有一丝余温的热水,可能是被最上和人的习惯给影响了,又或许是想体验他身上生的变化。
“我……准备搬出去了。”
“欸?”
最上沙织浅笑着,云淡风轻,眼神没有看向最上和人,将杯子放下后,不禁仰头看着花板。
“其实,在办完离婚手续的时候就已经在找房子了,直到昨才签完租房合同,抱歉,一直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