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如何了?”父女二人并排着往东院走去,
“自是办成了。”
“那您为何不开心?”
“为父只是没想到,我如今只是处理这样的小事,都这般费力,完全说不上话,做不得主了。”
贾赦这是emo了吗?可不能就此颓废,又将头缩回去啊!看来贾母对贾赦的压制还是很厉害的。一定要想个办法,“我就觉得爹爹很厉害啊!琬儿之前没有爹爹撑腰,连饱饭都没得吃,爹爹却可以惩罚坏人,责打他们,我也要变得像你这般厉害。”
“我儿信任为父,为父也当尽量努力。”贾赦一把捞起贾琬春,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爹爹,让邓妈妈抱我吧。”古人抱孙不抱子,她忧心贾赦遭人非议。虽说如今她算是失而复得的的贾瑚替身一般,但是显然贾赦的疼爱和偏袒是真心的。
“你如今年方五岁,若是再过两年,爹爹也没机会抱你了。”贾赦语气里有些遗憾,继而低声询问,“你可喜欢邓妈妈?”又想到如今戴婆子被送官,女儿身边连个知事人也无。
贾琬春:“邓妈妈熟悉东小院的诸多事务,人也能干妥帖,父亲可是想将邓妈妈给孩儿,只是这样一来您身边不就没了得力之人。”
贾赦:“无碍,我那还有焦妈妈得用,等你母亲回来,我便让人牙子去采买新的人手,将这些个空缺补起来。”
贾琬春忙开口制止,“也不必全都赶出去,可以从庄子上选些老实的上来调教着。日后指不定还有用呢!”
“我儿说得对。”今日这事这么快就传到正院去,可见东小院这边可有不少耳报神,但毕竟住在一起,如果从外面采买来人,还不如那些家生子知晓府中的门道和弯弯绕绕,可能还会着道或是闭目塞听。
父女俩回到院中,后院的门房婆子已经上职了,院子已经被清扫出来,其余人在廊下擦洗着竹帘,或是修剪着花枝,这不是做得很好嘛!
父女二人闲聊一下午,直至用了晚膳,贾赦才回到前院,晚间,邓妈妈家去收拾东西了,往后她跟着贾琬春了,她年纪小需要贴身伺候,不若在外院贾赦处那般自在了。
贾琬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搓汤圆,怎么也睡不着,没办法,如今才过戌时啊!若是在现代,七八点还没能下班,九点她还在挤地铁,虽有些疲累,但是却是在快乐的刷着手机,划划短视频,追追她喜欢的作者兰真写的小说。
可如今,到了这个没网、没手机、没电脑的年代,真的是太苦了,还要担心被抄家灭门,再想想原主小小年纪就没了命,一不小心就会成了冤魂……
“呜呜……呜呜呜……”
贾琬春正胡思乱想打时间呢,就听到压抑的女声低低哭泣,这这这……她不会乌鸦嘴把什么引来了吧!她只是随便感叹下呀,虽说她是和黑白大哥打过交道的人,但是内心还是恐惧敬畏的呀!
怎么办怎么办,刚刚邓妈妈关好门没有啊?这个木窗子看着好像不结实啊!它们会不会穿墙啊!贾琬春毛骨悚然,不敢乱动,身子都因着紧张有些僵硬了。
外面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贾琬春低低唤道:“品诗,品诗。”到底是怎么回事,贾琬春好奇起来。
可是她的小品诗正在塌上睡得正酣呢,哪里会理她这个小伙伴呢!
外面哭声渐小了,隐隐传来说话声,这应该不是那啥吧!贾琬春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偷偷爬了起来,她寻声走到小耳房处,想要听明外面情况,声音太小辨不清,她便用了一张符箓。
“红枣姐姐,你别哭了,会有办法的。”竟是小丫的声音,红枣不就是她的另一个丫鬟嘛!
“呜呜,小丫,邓妈妈是个妥帖人,你好好办差,她定会看在眼里提拔你的,我去了,你日后好生照料自己。”
“红枣姐姐,我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嫁给周嫂子的侄子吗?听我舅母说,他可是酗酒赌钱又打人,不是个好人啊!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
“小丫,这是我的命,我爹爹去了,我哥哥被他们拿了错处,我娘亲如今全靠参须吊着命,家中弟妹又小,当初我爹爹不忍我小小年纪就做粗使丫鬟,上下打点花了不少积蓄,我哥哥也疼我,皆是没有半分微词的,如今我若保不下我哥哥的命,我对不起我爹娘的生养之恩,和他们的疼爱之情。”
“袁大哥又不是故意杀人的,不若我们告诉姑娘,让姑娘去求大老爷,也同样会了结这桩官司的。”
“没用的,小丫,且不说姑娘年岁小,如今又对那边惟命是从,就算姑娘真能为我去大老爷那里说情,只怕也是无用的,姑娘和大太太也皆是可怜人,在这府中也是艰难,那年我才将来侍奉姑娘,她也是极喜我的,还时常引得红梅嫉妒,她如今……唉!她只知那位是爱她,却不知也是害她呢!你说她们自身都是如此,我怎能还给她带来麻烦呢!”
“红枣姐姐,你不妨试着相信姑娘,而且老爷也是很看重姑娘的……”
“小丫,不必说了,夜间晚了,你明儿还要当差,快些趁着后门没下钥,赶回去休息吧!今夜我想最后为姑娘守一次夜。”
说话声止了,没多久,又传来很轻的压抑哭声,手间小小的符纸化为透明,房间寂静起来。真没想到,周瑞家的干起这包揽诉讼之事,可真是得心应手的啊,王家这是来讨债的吗?送来王夫人这么一个恶毒的女子,这些以后全都是抄家的证据。
她站了片刻,还是推门走了出去,就见红枣坐在正屋廊下,“姑娘!”她惊呼一声背过身去,很快转身站起朝着贾琬春走来,“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可是要出恭?”声音已经恢复平静模样。
贾琬春望着她摇摇头,不说话,她不过十三岁的少女模样。
“姑娘怎么不披衣裳就出来了,可是做噩梦了,都是奴婢不好,我们进屋吧!”话毕,她将贾琬春抱起,进了屋,将她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