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诗陪着贾琬春,此外,身边还有三个小萝卜头,是品诗的弟弟妹妹,其中最小的竟才一岁多,她蹒跚着走到贾琬春跟前,品诗见状想要去抱她,担心她不懂事撞到贾琬春身上。
岂料她只是走到贾琬春跟前,给她怀里塞了一个东西,就挪着步退到品诗三妹身后了。
费小玉见状惊叫,“小妞,你这小丫头片子,作何呢?”
贾琬春往怀里的裙间一掏,就拿出一个红鸡蛋来,她挥手制住费小玉,忧心吓着那小女童,而后和煦的笑看着小妞,“谢谢你的红鸡蛋啊!”
一旁的贾赦和贾琏见此也都乐起来了,贾琏朗声笑道:“看来琬儿还颇受人喜欢啊!”这么珍贵的鸡蛋都给了妹妹。
费小玉也看到了,还注意到贾琬春浅色的裙上也染上些微红,赔笑道:“姑娘莫怪,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前两日去她姑姑家讨满月酒,我就做了一筐红鸡蛋送去,小妞定是想送给姑娘,这就是有些粗陋。”
贾琬春示意小妞上前,将鸡蛋递还给他,又摸摸她的小脑袋,“你留着吃吧!快快长大哦。”
费小玉看来就是日后的费婆子了,看到如今欣欣向荣的一家,也不知后面怎生就败了,只剩守寡的费婆子带着长女和幼女在府中讨生活,她也全然想象不出如今美貌温和的费小玉,日后多舌丑陋的样子。
“哪里就缺了她的吃的啦!这红鸡蛋就是个好彩头,讨个吉祥如意。”费小玉巧笑道。
“咦!”那边贾琏突然疑惑一声,众人不由向他看了过去,他便不解的开口,“我之前常听我原先那奶妈妈说,这鸽子蛋不是一两银一个!鸡蛋怕是也不便宜,怎生……”看着费小玉一家不甚在意的样子。
品诗的爹严青山闻言也是一惊,他虽是做活的粗人,但是为人还是有些精明的,知晓贾琏是不明情况有些他想,“这可从何说起呢!这鸡蛋不过一两文一枚,在我们庄上,只要是家里的孩儿勤快些,养上个几只鸡,家中的老人小孩还是吃得起的。鸽子蛋寻常人家不常养,但也不过值个几文钱罢了!”
贾琏不是傻子,一瞬间就明白了,“好啊!看来府中的蛀虫还真不少!”这还是普通的鸡蛋就高于外面无数倍,贾府上上下下的采买,还不知从中渔利多少呢!
贾赦和贾琏若有所思,也没心思闲聊了,严青山带着贾赦父子二人外出巡视了,贾琬春禀告邢氏后,也在品诗弟弟妹妹们的带领下,在外面游晃起来。
“红枣姐姐,快采些残荷,等下让邓妈妈给我将早晨腌制的整鸡包上,我们带到外面野餐才好呢。”贾琬春瞥见院子后面不远处的池塘里的绿意,惊喜的说道。原先本打算和鸭子一起晚间烤来吃的,如今她改变主意了。
复行一段路,贾琬春现一小股溪流,伸手去触,果真温温的,只是也不是很热罢了,几人顺着那股溪流蜿蜒而行,贾琬春时走时停,观察着田庄的环境。
品诗的弟弟妹妹们始终是孩童心性,不多会就跟着小伙伴们跑远了,只余品诗红枣陪伴她左右,从家中带回来的丫鬟仆妇们也是规矩的远远跟着,贾琬春也是放开自我,时不时和品诗相互追逐嬉闹,红枣时刻忧心她跑得急了,湿了背心。
不多会又来到一处塘边,周围的地里皆种着各种蔬菜,贾琬春当即下到塘边,伸手去触,那水十分暖和,这果真妙哉,“红枣姐姐,快将竹篮提来。”
红枣有些担忧贾琬春独自在水边,便示意后面的婆子上前来,转眼就见贾琬春伸手挖起泥来,她小手挖不动,便捡了一根树枝助力。红枣惊呼着制止:“姑娘,使不得,你要作何,吩咐我们就是了。”她虽不解自家小姐行为,却也知她不是玩泥巴的小童。
贾琬春见自己动手收效甚微,于是开口讲述道,“红枣姐姐,我是打算做那叫花鸡呢!这黄泥恰巧合适,要将方才的荷叶把鸡裹好,而后均匀裹上这黄泥,再挖坑生火,将之放入其中煨烤,等下一定会很好吃的,相信我。”
几人听命行动,贾琬春见她们按续弄好一切后,贾琬春再次不安分起来,看着周围大片青菜,意犹未尽的贾琬春,当即就下了田,摘起菜来。
红枣忙上前来制止:“姑娘,婢子来就可以了,使不得啊!”
“红枣姐姐,我这是乐在其中,你不必约束我,自己采的吃着才更香呢!”
贾琬春说着就动起手来,里边除了这两日吃到的小白菜,还有菠菜、豌豆尖、生菜、小油菜,各式萝卜,圆需等,品种可真不少呢!
看来品诗的娘亲还当他们是客气,担心怠慢他们,未将这些都给他们做出来。这要是弄来下火锅,将之放入滚烫的高汤之中翻一圈,就此捞上来,该有多好吃啊!贾琬春想着,只觉都要流口水了,手上也加快起来。
“扑通”一声,旁边的水塘溅起水花。
“啊!”贾琬春只听品诗尖叫一声,忙直起身来张望,就见站在对面靠近塘边的品诗此刻蹲在地上,衣裳、丝都沾上了些水。
“红枣姐姐,快些去看看品诗可是伤着了?”贾琬春有些怒,就见土坎高处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着锦衣,双手抱胸,气势汹汹看着他们,还不待她开口质问。
那小男孩就开口了,“疯丫头,你们在这干嘛呢?”
贾琬春更加生气了,“你是哪家的小孩,怎生这般过分,你家大人呢?你可知这样可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可就会伤人性命怎么办呢!”小屁孩,犯错在先,还出言不逊,如此嚣张气焰。
“你管小爷是哪家的?这也是你小丫头片子能问的!看你全身的泥,脏兮兮的,从哪里来的小偷小摸的小叫花子。”锦衣小孩居高临下,继续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