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生,皮蛋和咸鸭蛋作坊办得怎么样了?”如今鸡鸭越来越多,鸡蛋还可以送到香满园消耗,但是鸭蛋拿去卖的单价着实太低了。
因而二月初,她就让他们将之做成其他成品,拿出去售卖,松花皮蛋的是十分受欢迎的,她现在准备大量售卖。
“已然建成,人手足够的话,每日余下的鸭蛋皆可制成皮蛋。”
“嗯,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可以做起来了。对了,你此次寻我,是为何事?”袁大生踏实,历来无事不会急着寻她的。
“其实是桃子之事,原先没想到今年会大规模挂果,而且眼下估摸着收成应该还不错,这桃子是拿到市集贩卖,还是……”
袁大生自小跟着父亲勤耕劳作,原先山上也有一小片梨园,可是时节上,价格低贱不说,还会被挑肥拣瘦卖不出去。
哪想那年贾琬春想到个卖秋梨膏的法子,价格翻了好几倍不说,也不会因着放不住而造成损失,因此往后有什么事,他都会请示贾琬春一番,看她会不会别出心裁,想出好法子。
“原是这事,我今日也看到了,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回头我和大家说具体事宜。正好这作坊也可以先行征用了。”桃子的事情也简单,只要将之做成其他吃食,保存下来再带出去售卖,就可以了。
无论是蜜饯果干、桃子酒、桃子罐头皆是可以的。好东西都种出来了,哪里会让它糟蹋在地里呢!
“不过眼下我手边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贾琬春此刻记挂的还是田地的事情,今年的租子即便免了倒也好说,可是不可能留着这个隐患,她没有功夫时刻盯着这么个庄子,总要想出个办法解决,一劳永逸才好。
“是,但凭姑娘吩咐。”袁大生老老实实的应答。
“不急,还要等严青山前来。”贾琬春一行走走到山脚,查看了羊圈,有些羊群已经归家了,看着一团团柔软的灰白,贾琬春突然想起,这羊毛还可以做成毛线,织成毛衣等御寒的衣物或毛毯等垫子啊!
“对了,这几年,你可还继续读书识字?”
袁大生点了点头,“嗯。”然后有些羞于启齿般的说道:“不过没有去学堂,而是奴才弟弟进学后,每晚再让他教授给我。”
袁大生早先他性子也有些顽劣,耐不住性子去学堂,只些许识得几个字,可是自他父亲倒下后,他才现自己没有一技之长,难以支撑起家庭,反而能够静下心来学习了,加之贾琬春的叮嘱,他即便做了小庄头,极其繁忙也不懈怠。
“嗯!你二弟也是个好的,让他好好学。”今日观他进退有度,他若真是出息,贾琬春也会放他身契,让他自去闯荡自己的天地。
“多谢姑娘夸赞。”
不多时,又回到庄上,贾琬春见天色不早了,便吩咐袁大生将山林的事托人管理,收拾一番,随她们去田地那边的新院子。
一行人回到新院子,邓妈妈急忙迎了上来,言说今日她离开后,庄上的佃户闻听主家来了,好些人跪求着要来拜见。
邢氏接见了他们,他们许是知晓杜少良已然被抓的事,此时已经不再遮掩惧怕,全部和盘托出,告着杜少良的恶行。
杜少良虽说只收他们四成正租,但是会以好田地威胁他们,要他们上供贿赂,更是巧立名目的征收各种额外地租,如耗米、斛面、佃鸡、麦租等。
此外,杜少良还自留了百来亩良田,又买了些奴仆自己耕种,所得收成皆是入了自己的口袋。
好些佃农的亲戚,还是听闻主家贤惠的名声,甚至背井离乡前来投奔的,哪想就好过了一两年,就又是这般,想离开却也难回去了。
“好啊,好,真是好得很!”贾琬春都气乐了,料想杜少良看着老实巴交的,这鬼点子真是一溜一溜的,好一个无本万利,扒在他们身上吸血呢!
贾琬春进到厅里,问道:“严青山可到了?”
邓妈妈回说:“午间就到了,一行几人如今安置在裙房,姑娘可要现在见他们?”
贾琬春也不想拖着,遂即让邓妈妈传严青山过来。
袁大生听了这一遭话,有些明白庄子是出事了,此刻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看贾琬春的神色,总觉得有些愧疚,他着实一心扑在那边,全然没怎么注意这边的事。
严青山很快过来,贾琬春让邓妈妈给他简要讲述了云山村田地的差异和租子的问题。
严青山沉思片刻说道:“本身是姑娘好意,体谅佃农们不易,哪想让有心人转了空子,这也是因着田地的特殊,眼下姑娘是想?”
贾琬春让两人落座,慢慢讲诉道:“未免再出乱子,我合计着将这亩产重新预估一番,将土地进行划分,若有那实在贫瘠的,就先刨除开来,将来再另做计较。”
严青山点头,“姑娘此法甚好,不过需实地走访,亲眼细查才是。”
她看着他,“你是田间好手,经验老道,所以劳你带着几个好手辛苦一番,替我分担这件事。”
严青山笑了笑,站起身拱手,“小的乐意为姑娘效力,姑娘放心,定会尽快完成。”
“那就有劳了!袁庄头对云山庄熟悉,我到时候会让他全力协助你的。”邓妈妈待严青山下去住下。
贾琬春又看向袁大生,“你也召集几个庄上的老把式,协助严庄头。另外再尽量问询下近五年的产量记录,也方便我作对比,谨防有什么外在原因,再有,顺道查查庄上还有没有不平之事,全部报与我。”
将这些事一一安排妥当,贾琬春才舒了一口气,回去后院向着自己房间走去,见茱萸正在帮着几个粗使婆子搬弄廊下的花盆。
她突然记起一件事,这几日全忙着处理庄上的事了,她都忘记了时间。照理说,弘晖公子不该还没到才是啊,他怎么可能爽约,放过自己这么个劳动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