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毓棠赶忙拱手道,“夫人。”
虞兮柠着急的说道,“徐大人,您收到宁延的信没,他们都瞒着我不说,您告诉我,宁延在土龙山到底有没有危险?他这封信是不是求援信!”
顾毓棠低头不语,话题直接抛给了徐天亮,徐天亮微微一笑,“夫人,您别急,先坐下,听我慢慢给您说。”
“自从宁延去了项州,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徐大人,您和宁延共事多年,您说话我放心,您就给我个准信吧,宁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虞兮柠坐下后着急的说道。
徐天亮起身甩了甩袖子,四周的衙役全部退下,九九和吕厢也会意的退了出去,等到大厅内只剩下徐天亮,顾毓棠和虞兮柠三人后,徐天亮才起身感慨道,“夫人,作为定州大都督,军情乃机密,我本不该泄密;但作为公子挚友,我应该让你知道,现在公子的处境。”
听到徐天亮的话后,虞兮柠不安的攥了攥衣角。
徐天亮沉声道,“公子和两万项州军将士正在坚守土龙山,他们的对手是慕容灼灼和五十万北蛮军,您说得对,我手里这封信确实是公子的求援信,几乎要调走定州所有的军队前往土龙山,即便前年徵山原情况那么危急,公子也没带走这么多人。”
虞兮柠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神色紧张的说道,“徐大人,我。。我想去土龙山,我想去陪着他。。”
旁边的顾毓棠劝道,“夫人,现在土龙山万分危险,北蛮五十万大军虎视眈眈,为您安全所虑,您还是留在定州比较好。”
“是啊,夫人,公子他前线御敌本就劳费心神,您这个时候要是过去,不是分他心神吗?”徐天亮也从旁安慰。
虞兮柠着急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可是,可是他两万人,那什么和人家五十万打啊。。”
徐天亮沉思一会后说道,“土龙山易守难攻,十万大军亦能有挡敌五倍之能,调兵遣将容易,可是要想改变战局,让项州转危为安,公子身边还需要一个人。”
“何人?”
徐天亮皱起眉头说道,“当年宁老将军战功赫赫,夺得项州靠的不仅仅是能征善战的宁家军,还有智国公唐云天的卓绝奇策;现在公子身边有林北阳将军,不乏御军之帅;冲锋陷阵有吕翊将军,韦雄刀将军等等,身边也有池明渊将军,庄十月这种万人敌的悍将;但能帮助公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之人却没有,这次北蛮五十万大军南下,规模空前绝后,若没有一智者在公子身旁出谋划策,怕是取胜不易啊!”
其实在定州军创立初始,徐天亮就和宁延说过这个问题,但是当今天下九流学术横行,以兵者立身的兵家几乎绝迹,徐子谦将军师从王恪前辈,乃兵家唯一传人,自此兵家绝脉,要想找到通晓兵法之人,难如登天啊!
一旁的顾毓棠无奈颔,此刻的他恨不得日日钻研兵书,好有能力赶赴前线帮着宁延退敌,但现在说这些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然命运便是如此,就当徐天亮为此纠结痛心之时,两位荆州来客来到了定州,并且来到了苍同城境内。
两人并驾齐驱,左边是一长须小道,穿着一件八卦双鱼道服,青色道袍随风舞动,右手拂尘轻轻搭在左臂上,头顶的鹤翎冠格外显眼,虽然身形消瘦,但却给人一种神仙在世的凡脱俗感;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位年轻的学子,从衣着打扮来看,你很难看出他是哪家九流的弟子,但中原有句老话说得好,腹有诗书气自华;男子那种博览群书的气质一眼可见,与读书人的那种高傲不同,男子身上的气质就像春野中的柳树,自带飘逸之感。
“定州地处北方边陲,久经战事,但却能有如此规模,实在是让人意外。”刚到定州,陈令枢就感到一些意外。
旁边的张尽安则是淡然一笑,显然他是有心理准备的,“这宁延可不是一般人,现在你该相信贫道话了吧,当年贫道与宁兄初见之时,就知道他不是百姓口中纨霸道无德的纨绔,而是有真性情的大爱之人。”
陈令枢轻声一笑,缓缓说道,“如今宁延身在项州,与项州军共抗北蛮,对这场战争我不看好项州军!”
“愿闻其详!”张尽安淡然笑了笑。
陈令枢徐徐说道,“从国家层面来讲,北蛮全民皆兵,南下必是得到了北蛮王庭的支持,而宁家与朝廷关系势如水火,两者开战,看似国战,实在是宁家在孤身对抗北蛮,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此乃一败;从军队而言,项州军历经徵山原一战,兵力锐减,实力远不如之前,此时开战面对数倍敌人,除非每个项州军都有以一当十的能力,否则,绝无取胜可能,此乃第二败;从将领层面来看,宁延身边不乏能征善战之辈,但北蛮参战者皆乃少壮派将领,如此对比,勉为其难打平;三者比之,一平两负,胜算何在?”
张尽安笑了笑,眯眼问道,“可有破局之策。”
陈令枢大笑三声,胸有成竹的冲着张尽安点了点头,“当然,而这就是我送给宁州牧的见面礼。”
莲花仙人张尽安同样大笑,两人心照不宣笑了笑,朝着苍同城走去。
两人就进入苍同城的瞬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土龙山上阴云瞬间溃散,日照初晴。
短短半个时辰,土龙山天气放晴,就连宁延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