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枢捋了捋胡须,轻声笑道,“公子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何人?”
“北地军上将军,齐溪!”
“齐溪!”宁延猛然惊醒,是啊!他怎么没想到齐溪呢?“齐将军镇守一方,一心为民,若真能与我们一心抗敌,倒也是个得力帮手。”
“唯一要提防的就是朝廷兵部的介入,北地军说到底是归兵部节制,一旦朝廷得知我们与北地军联手,势必会在这里做文章,虽不至于坑害齐溪将军,但绊子肯定不会少使。”陈令枢缓缓说道。
宁延在旁感慨道,“是啊,现在谁会我们宁家交好,谁就是众矢之的,不过只要我们开口,齐将军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值得一试!”陈令枢颔说道。
宁延举起酒杯,冲着陈令枢笑道,“听君一言,醍醐灌顶啊!多谢了!”
“公子过奖,这也是令枢分内之事!”陈令枢颔一笑,两人对饮一杯,看着天边圆月,难免生出思乡之情,“公子,算起来夫人临盆之日也快到了,您不打算回去一趟吗?这锡林勒格境内短期内也不会有战事生,回去一趟绝对来得及。”
“将士们都在这里,我这个时候岂能一走了之?”宁延沉声说道,晃着手中的酒杯,“不过说真的,还真的想回去看看!”
陈令枢轻声浅笑,月光下,两个不算年轻的年轻人推杯换盏,时而大笑,时而感慨。
大笑世间正道,感慨浮世沧桑。
。。。
宁延让飞鸿千里传书致信徐天亮,此时正在一门心思为远征大军准备粮草军械的徐天亮在看到宁延来信后,立刻将手中重任交给顾毓棠后,自己趁着夜色偷偷的离开了苍同城,直奔东边靖州而去。
靖州长林城的府衙内,得知徐天亮到来,时任靖州牧的韩栎和北地军上将军齐溪全部出门相迎,随着宁延和定州的声名鹊起,这个宁延身后的大管家自然而然的也进入了大家的视野。
身在靖州的韩栎和齐溪自然是知道宁延出兵北上之事,说真的,对于宁延如此大胆的决策,齐溪深表敬佩,要知道现在的定州四面楚歌,就连身后的朝廷都不支持他们,一旦这个时候朝廷难,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徐天亮的突然来访也让韩栎嗅到了些不同的味道,出门迎接徐天亮的路上,两鬓斑白的韩栎面色严肃的说道,“徐天亮这个时候来靖州,一定是宁延那边出事了,让这小子来搬救兵。”
“韩大人,那您的意思呢?”齐溪脸色同样愁云满面。
韩栎停下脚步沉声说道,“我韩栎没有宁家与朝廷作对的本事,但也不至于看着我大奉男儿征战沙场而无所作为,只是在此危机之时,还是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一步迈错,那便是灭顶之灾!”
齐溪脸上露出赞叹神色,拱手道,“韩大人言之有理,不过,还是先看看这位声名远扬的徐大都督能说出个什么话来!”
韩栎颔轻笑。
府衙门口,两人一同接见了徐天亮,见到徐天亮后,没有那么多客套话术,三人直接在书房里展开会谈,而会谈内容毫无疑问,就是当前锡林勒格战局。
徐天亮也是开门见山,冲着两人直接供水说道,“韩大人,齐将军,定州军危矣!定州危矣!还望两位能出手相助,解我定州之围!”
身为州牧的韩栎起身扶起徐天亮,沉声说道,“徐大人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徐天亮起身入座,将宁延在锡林勒格的困局完完本本的说了出来,韩栎和齐溪震惊不已,这宁延胆子是真的大啊,都将慕容灼灼四十万大军吸引到锡林勒格了还不撤退,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能啃下慕容灼灼一口肉,这未免有些天不知天高地厚了。
“宁州牧的意思是,希望我北地军出兵北上,与定州军一起抵御北蛮?”齐溪稍稍皱了皱眉头,“我北地军也不过十多万人,那北蛮军可是四十万人,我这点人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啊!”
“齐将军先不要着急下结论,我们公子不是那种喜欢硬碰硬,死磕到底的人;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军事奇迹不在少数,为何就不能在锡林勒格再度上演呢?然而此次锡林勒格大会战想要四两拨千斤,以少胜多,要条件便是这个四两,定州军数月苦战,损兵折将,要想完成以少胜多的壮举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公子让我来向韩大人和齐将军请援,希望北地军能在此关键之时出兵相助,若能得到北地军相助,我定州定不会忘靖州大恩。”徐天亮态度十分诚恳的说道,说完后还不忘朝着两人深鞠一躬。
齐溪和韩栎对视一眼,而后齐溪沉声说道,“徐大人客气了,为国所计,我北地军责无旁贷,然我北地军受朝廷管辖,这没有朝廷旨意,私自出兵,万一被扣个谋反的罪名,那我们岂不是太得不偿失了?”
北地军虽然受朝廷管制,但他齐溪真就那么害怕朝廷吗?
不过徐天亮要是仅凭自己一句话就让北地军北上的话,那也确实是太异想天开了。
说白了,这也是一场政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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