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茫然地看着文姨娘,想问,但是看见沈清柯的脸色不太好,把满腹疑问咽了回去。
“不止我,还有月娘也都被逼着去大户人家做奶娘。”
月娘也是二伯的妾室之一。
月娘跟文姨娘不同的是,她是个良妾。
让沈清棠不解的是,“月娘的孩子不是没了吗?”
月娘是个苦命的,刚出月子不久就赶上抄家流放。
没有任何特赦,老少妇孺一起。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到大一点儿,一场风寒就带走了孩子。
文姨娘长叹,“孩子没的时间短,奶水还没回空……”
她说不下去,尤其是当着两个小辈的面。
沈清柯红着脸左右看了看,后退一步。
沈清棠倒还好,毕竟她的灵魂来自未来,喂奶什么的都是小儿科。
她更专注的是事情本身,“二伯太过分了!”
文姨娘点头,“谁让我们遇人不淑呢?!不像秀娘和琴娘,命好。三爷好,三夫人也好。”
秀娘和琴娘就是父亲那两个姨娘,被李氏赶在官差拿人前放走。
“我爹我娘固然是好人,但是遇不上他们也不应该被这么磋磨。可以像沈炎大哥那样也从家里分出去。”
文姨娘还是摇头,“沈炎和柳姐姐能分出去是因为你大伯是做官的,要脸!他还做着回京城的梦,不会太过分。而且,那也是柳姐姐病的是时候,我们刚到北川。
换现在你大伯应当不会让柳姐姐和沈炎分出去。
你二伯跟大伯还不一样,你二伯以前经商,重利不重名。
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我此刻死了,他恐怕也会立刻给我找个需要冥妻的人家卖出去。”
沈清柯实在听不下去,“大伯和二伯就算没能带出钱财来,在京城也多少还能有些旧交情,怎么会到……”卖妻的地步?
沈清棠也跟着点头,“就算官场上商场上交的朋友不可靠,总归大伯母、二伯母的娘家不能断那么干净吧?”
“不清楚。”文姨娘摇头,这样的事哪轮得到她一个妾室知道,她只知道,“反正大房和二房整天闹着要分家,却也总分不开。谁都想多花钱,却不想干活。
天天吵,吵到你祖母了火,做主让他们分家,分家不分院。”
因为分家也分不明白还是天天吵,最后老太太拍板,房租到期前,院子一家一半,欠衙门的钱一人一半,厨房轮流用。
“你大伯的官架子还没落地,稍微好点儿,只让家里跟过来的忠仆出去打工养他们一大家。你二伯……”文姨娘忍不住又开始落泪,“除了他和你二伯母和几个嫡亲的哥儿,现在全部都出来打工。”
沈清棠都听得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文姨娘。
王夫人见人群散了文姨娘还迟迟不回,人还没到院门口就开始骂。
“文娘你死哪去了?偷懒上瘾是不是?”
文娘忙把冻疮膏收进袖口,弯腰端起木盆匆匆跑回去,连告别的话都没说。
“二伯真不是东西!”沈清柯愤愤。
沈清棠没说话,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魂穿了个好人家。
不过,她有些好奇,月姨娘能当奶娘是因为还有奶水,那文娘在王家是做什么的呢?
听王夫人的话,文姨娘并不是被卖给他们家。
还提到了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