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举杯畅饮,直至子时,这才各自搂着一个女妓去了房间。
朱志远和赵世在最后才走,他低声道:「无论胜败,明日城门开,我便出城藏匿等待消息。若蒋贼失败,你可令人出城报信,我再入城。」
「好说。」
朱志远搂着女妓进了房间,猛地把女妓推倒在床上,随后重重压上去。
二人缠绵,就在朱志远得趣时,突然看到一只手从自己的肩头越过,那瘦骨嶙峋的手拍在了闭目装作舒坦的女妓额头上,女妓嗝儿一声,晕了过去。
朱志远大惊,身后那人用尖利的声音说道:「从徐渭受伤那日起,伯爷就令人在盯着你!今日,你也该走了!」
蒋庆之!
朱志远刚想尖叫,就觉得后腰被拍了一下。
随即身体里有什麽东西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去丶
富城退后,看着在女妓身上不停颤抖的朱志远,冷冷的道:「走好!」
朱志远的面色潮红,不断颤抖着……
富城回到了伯府。
凌晨,当蒋庆之走出卧室时,富城等在外面。
「那杨志远鼓动士子准备堵截墨家弟子,谁知晓和女妓欢愉时竟得了马上风……」
蒋庆之抬头看着天上残星,「今日将有多少人会无能狂怒?」
……
青楼,赵世等人整装待,却不见杨志远出来,等了许久,便去敲门。
「没人?」
「再敲。」
敲门声越重了,被吵醒的客人叫骂不休。
里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赵世笑道:「朱兄疲惫如此,可见昨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里面突然传来了女妓的尖叫。
「死了,死人了!」从宰辅到小吏,哪一个不是士大夫?」徐阶微笑着走到了大树下,仰头看着树冠。
「当年夫子率弟子周游列国,种下了儒家这棵树苗。多年后,已然参天。太祖高皇帝也无可奈何,何况当下陛下。」
徐阶伸手拍拍树干,老管家叹息,「恕老奴直言,其实老爷依旧隐忍最好。坐观儒墨大战,坐收渔利。」
「老夫是想坐观儒墨大战。」
徐阶笑的温润,「知晓何为大仇吗?周夏转头蒋庆之门下,多少人在嘲笑老夫无能。老夫,忍了!可老夫看好的张居正竟也拜在了墨家门下……
前者是打老夫的脸,后者……这是在剥老夫的面皮。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老夫岂能再忍?」
徐阶回头,眸中有厉色闪过,「老夫等着蒋庆之上门请罪,可他却置之不理。他把老夫的面皮当做是一张纸,撕了!且是当众撕的粉碎!老夫,岂能再忍?」
老管家咬牙切齿的道:「那蒋贼该死!」
「他是该死,他以为自家有帝王支持便能无往而不利。可他却忘了,这是谁的天下!」
徐阶仰头看着庞大的树冠。
「这是我儒家之天下!」
……
这一夜,许多人都睡的不踏实。
甚至有人在青楼喝酒,准备通宵达旦。
杨志远也是如此。
昨日郎中说他的身体大致恢复了,唯有脑门的外伤需要时日。
杨志远哪里坐得住,随后寻了赵世,二人密谋了一番,就召集了数十士子在青楼聚会。
「儒墨不两立,如今蒋庆之在新安巷有数十弟子,而在城外有百馀弟子。这些人都是种子。」杨志远的额头上包着布条,神色狰狞,「明日就是此战见分晓之时,胜,蒋庆之声名狼藉,从此沦为过街老鼠,乃至于无法在朝中立足。此等盛事,我等难道就不该做些什麽?」
数十士子在酒精的作用下亢奋不已,纷纷出言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