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在卢府门前公然打伤李固,虽然杨林看不上李固,可李固在卢府的地位仅在卢俊义之下,那些卢府下人仆从见此一幕皆是惊慌不已。
他们倒不是担心李固,而是单纯的害怕杨林会不会凶性大,也对他们下狠手。
李固身后有着卢俊义和一干关系,杨林都敢下手,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呢。
最重要的是李固被打伤了,也能靠着贪墨下的银钱去治疗,继续过着大鱼大肉的日子。
而他们都是一群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底层人,存点银钱已经十分不易,若是遭了这无妄之灾,足以给他们堪堪温饱的生活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
在卢府一手遮天的李都管腿都被打断,换成他们怕不是要非死即残。
一想到这种可能,卢府随从纷纷朝杨林跪下求饶,瑟瑟抖的身子连背都不敢抬得抬高,深怕被杨林瞧不顺眼,会凭白遭一番祸事。
至于李固,他早就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地抱着伤腿一言不,只在心中默默念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得他日扬风起,定要狠狠收拾此獠一番。
杨林可不管卢府众人是什么反应,他随手指到一位小厮,轻笑道。
“这位兄弟,可劳烦你去唤嫂夫人出来一见,我有事需要夫人相帮一二。”
“不必惊慌,只卢员外尚在守城,我有事须和卢员外相商,当得嫂夫人亲面罢了。”
“你只管去通报便是,若嫂夫人心念卢员外,可教她出来。”
“我和小乙兄弟相交深厚,对卢员外更是敬重,这厮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是他自食其果,我见他不爽而已,定不会有损卢府半分,管教嫂夫人莫要惊慌,以免伤到心神。”
起初听到杨林要见卢夫人,一众随从小厮无不揣测纷纷,可随着杨林有礼有数道出原由,他们才醒转过来,原来只是杨林有要事寻主家卢俊义,而不是要洗劫卢府,那搞这么大阵仗干嘛,真是吓煞人也!
不过他们记得杨林不是在卢俊义麾下任职,且和燕青关系不错,怎么不直接去找卢俊义,反而还来寻卢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作甚?
莫不是。。。。。。
想着今日城内官兵来往频繁,更是不时有震天厮杀声响起,到处都在传梁山贼寇尽起攻城,甚至梁山贼人还混入城内刺杀梁中书,卢府一干人等的心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该不会是他们眼中天下第一好汉的玉麒麟在抵抗梁山贼寇攻城时出了意外,这才使得敬重卢俊义的杨林一改往日脾气,急匆匆来寻卢夫人去见卢员外最后一面吧。
如若不然,有着卢俊义在,杨林是吃了豹子胆才敢对李固下狠手。
再一看杨林一伙分明是经过厮杀的模样,那兵甲上的血迹有的都还没干透,卢府随从顿时觉得心中猜想是十成中了八成。
威名河北大名府的玉麒麟绝对是出现意外了。
被杨林点名的小厮顾不得其它,连忙手脚并用爬将起来,飞也似向府内跑去。
即便李固已经半架空卢府,可卢俊义终究是卢家的主人,小厮再是怎样,也要把这个消息告知卢俊义的夫人,毕竟不是谁都像李固那般半点良心都没有。
当众人都在等卢夫人出来时,蜷缩在地上的李固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一干小厮都猜出来的事,他自然也是有所猜测。
并且比起那些小厮,李固对于卢俊义出意外更是有着一种执念。
人一旦执迷于某事,那就会在心中无限放大。
一想到杨林可能是带来卢俊义出事的消息,这种可能性就在李固脑海中扎下了深根。
他不由得暗恨杨林不懂事,这般大喜事怎得就不明说出来,还非得要等见到卢夫人才说,这不是耽误他夺取富贵嘛!
若是晓得卢俊义出事,他哪里会和杨林浪费时间,还凭白搭出去一条腿,他肯定是第一时间就为卢俊义处理好后事,将卢家百万基业给好生继承下来,不教卢家从此在大名府除名。
汝之妻业,吾当继养之,勿虑也!
想着终于要得到卢家百万家财,李固是开心的嘴角都快翘起来了,连腿上的疼痛都减轻不少。
为了安心,李固也不要脸面了,他向杨林装模作样的急切问道。
“小人无礼,惹恼将军,全是小人过错,只我家主人仁厚待人,对我有救命大恩,不敢忘怀,还望将军能不计前嫌,怜悯小人一二,告知我家主人安危如何。。。。。。嘶!”
李固边说边强撑起身体,故作忠心模样般欲要向杨林跪求,奈何不小心触碰到腿上伤口,瞬间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泪花抑制不住的流了满面。
一个精瘦中年男子凄惨兮兮地瘫坐在地上,对着一个精壮持枪大汉满脸哀求,那一脸的泪花滚滚,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如此一幕,教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恶霸杨林对良善管家做了什么罪恶滔天、惨绝人寰的事。
至少在刚慌忙跑出府门的卢夫人眼中就有这种感觉。
卢俊义的浑家年方二十三岁,姓贾,嫁与卢俊义才方三载,夫妻间琴瑟谐和,感情十分和睦。
得知夫君卢俊义出事了,卢夫人顿时就慌了神,连备细都没听清,便忙不迭地跑出府来。
身穿素裙,腰系流苏,不施脂粉,自然体态妖娆;懒染铅华,生定天姿秀丽;云鬟稍整,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愁,有闭月羞花之貌。
只这万般风流俏丽模样,端的是惹人十分怜爱。
甫一看到深受卢俊义重用的李固在悲伤流泪,好似卢俊义真出意外了,卢夫人便愈焦急,连礼数也顾不上,急匆匆向杨林询问道。
“这位将军,可是我家夫君出了何事?”
美人动容时最是美丽,左右一干人等都被卢夫人的天仙相貌迷住了双眼,只觉得此生已是无悔。
正是:恰似嫦娥离月殿,浑如织女下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