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寺月抬头看了眼,那没能干透的黑色墨水在白布上晕染开来,若是在夜晚瞧见这么个东西,指定会吓出毛病。
“亡命鸳鸯。”少年说。
“你是不是讨打?”
“你看,至少是鸳鸯。”神宫寺月开始狡辩起来。
樱小路纱仓想了想,点点头:“那我倒能原谅你。”
啊?这也能原谅啊?
神宫寺月哭笑不得。
于是,在这娴静的周末午后,曾经是恋人的青梅竹马,坐在落窗前的板上,彼此倚靠着。
“说起来,纱仓为什么会想要成为短跑冠军?”
“什么?”
“就是关于梦想的事儿。”
“喔喔,也没有为什么吧,只是觉得自己练了这么久田径,若是不取得些成绩,总觉得时间都被我荒废掉了。
“那目标当然是定的越高越好吧,等目标高到一定程度,可不就成了梦想。”
“目标高到一定程度,便成了梦想……难以想象这是会从纱仓口中说出的话。”
“什么啊那是,瞧不起我?”
“怎么会,是在夸你。”
“最好是。”
“那,纱仓最初练习田径的理由是什么?”
“诶~~月今是怎么了,对我的事儿这么感兴?”
“只是在想今后的事儿,思考着自己今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难道是人生商谈?”
“听起来有些不爽,但大差不差。”
“月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么?”
“讲真心话,没有。”
“真是的,明明以前还说过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足球选手这种话,现在怎么跟个老头似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
“小学二年级。”
“这么久远的事情真亏你还记得住呢。”
“只要是有关月的事情,我每件都记在心里。”
“是~是~”
少年这口吻落在她耳中,叫樱小路纱仓只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顿时心生不满,将怀中的可可萝放跑。
可可萝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自顾自跑入窗帘底下,将它肥硕的身子藏了起来。
神宫寺月心中还在想未来的事儿,不曾想身后传来一股力量,樱小路纱仓突然扑向他,将他压到在板上。
“纱仓?”
“都怪你,净说些叫我感到生气的话,可我又无法打你骂你,只好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你。”
她认真凝视着身下的少年,一边宣泄着情感,又害怕伤着他似的,迟迟不敢接近他藏起的心,只能对他的身体做些暧昧的恶作剧。
神宫寺月安静看着她,任由她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眼睛里的情绪,依旧是毫无波动。
“我会变成这样,全部,都是月的错喔。”
樱小路纱仓的脑袋距离他越来越近,火热的吐息喷薄在少年的脸颊上,神宫寺月偏开脑袋,耳朵紧贴板,嗡嗡嗡的雨水敲打声,汹涌灌入耳中。
少女低头,轻轻咬在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
他看向窗外,
雨一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