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正是李家暗部首领李从云,他回头瞧了眼,心里暗骂:“晦气,就这帮土著也能打仗,简直丢人现眼,还杀光清山客?”
“呸!”
他是李家中不太同意这次行动的,就是不相信这帮南断土著,当然,正宗的大夏人就没几个会去相信土著的。
他不清楚这帮诡异土著从哪儿来,为何为帮李家,可心底却打定了主意,李家的人这次只盯着那几个小崽子,清山客那帮老刀客就让这伙土著顶上。
李从云打量着这一丈来高的简易石墙,心里肯定原先是绝对没有的,看似不高,可却足够让马匹冲不起来,直接废掉了他最大的手段!
前方巨石上盘膝坐了个少年朗,正冲着他冷笑,笑容中充斥着杀气和冷漠。
他一愣,转而不屑一笑:他最是喜欢这些所谓的少年英才,平日眼高于顶,可真见了血,呵呵,这些年,身为暗部首领的他不知宰了多少所谓的英才!
看那身形样貌应就是这次的目标……杨念,很好!李从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后面的部从们纷纷跳下马,动作整齐,干脆利落。
后面上来了位头顶羽毛,赤裸上身涂着只凶禽的壮汉,操着生硬的官话道:“为何不冲?”
李从云翻了翻白眼,都懒得与他那点可怜的脑容量争辩,指着那几处低矮的豁口:“赤凶,从那儿冲。”
赤凶点点头,又结巴道:“目标……我、我们……杀!”
赤凶回到自己族人前面,拔出腰间的弯刀,爱惜得看了眼,心道:这些夏人的东西就是好用,以往在部族里,这等锋利的铁器可是只有族长才能佩戴!
他指着那处豁口:“祭神后,杀!”
这所谓的烈火部生活在南断山脉更南边的无尽雨林中,不事生产,以狩猎为生,奉烈火鹰为图腾,刻于肉身,年年祭祀血肉,妖物们则赐予图腾秘术护佑,其实也就是夏人口中的妖怪圈养的血奴。
此趟来的烈火部族人大约有三十来人。
这些人虽然不通战阵、不习武技,可身处恶劣险境,日日皆在于那凶兽博杀,个个身矫体健、奔跑如风,最重要的是,身体上皆刻有诡异图腾,那就表示可借妖物之力,却也不可小觑。
此刻见赤凶下今,南蛮们皆一一拔出兵刃,齐声大呼:“神佑……杀!”怪啸着朝豁口冲过去。
杨念看着这帮从来没见过的土著,这些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那种以血肉催发的图腾邪术,精气血肉未尽,则图腾不灭,相当难缠,黑甲军当年可没少吃亏,集里那些老爷子们将这些当故事讲给他们听时,都是满脸严肃的警告,一旦遇上要格外小心!
站在旁边的刘清山也脸色一变,显然也认出这些人的来历,匆匆跑回自家战阵中交待起来,这玩意一不小心就会吃大亏。
赤凶冲在最前面,身上凶禽图案泛出诡异的红光,好像活了一般,红光渐渐凝聚出长蛇形状,一一延伸至跟在后面的烈火族人,直到所有人身上的红光弥漫在一处,一头尖喙利爪,模样古怪的巨大凶禽慢慢浮现在赤凶上方。
他选择地正是由杨念、大力守卫,简易石墙处最大的一个豁口。
大力拄着双锏,见着一个小矮子举着弯刀朝这扑了过来,欢呼一声,提起双锏就劈了过去。
赤凶只觉得前面的大个子如一座山般挡住了去路,那把当头劈下的古怪兵器还未到,可带来的风啸已让自己耳膜生疼,可见力量之大,心中惊呼:挡不住!
可这些从未曾享受过文明的生土著确实性情凶悍!
赤凶双眼凶光一闪,身子一斜,手中弯刀朝着大力胸前砍去,竟是直接以伤换伤,可他没想到的是,站在他前面的是个啥样子怪胎,大锏顺着他肩膀如切豆腐般劈下。
赤凶痛呼一声,可更让他惊骇的是,他的弯刀切开对方衣衫却只带着一溜火星回来,除了在大力胸前留下一道白印,可以说是无功而返。
大力收回大锏,习惯性地傻笑一声,见眼前矮子们越来越多,索性把双锏平举,整个人如同旋风般向前面的人群撞了过去。
齐肩断臂,赤凶疼得额头全是冷汗,见大力又杀了过来,黄牙一咬,捡起地上掉落的手臂直接往上方一抛,他头上那凶禽本是无形之物,可是现在却是有了反应,尖喙一啄,那支断臂就化成一阵血雾融进了身体,显露出的庞大鸟身又凝实了一分。
凶禽怪啸一声,死盯着正扑过来的大力,那魁梧健壮的身躯,血红色眼睛竟闪过一丝贪婪渴望!
这时,身后的烈火族人也及时赶到,几人合力将大锏挡下,虽然挡下的人都被劈飞,可剩下的人又涌上来舍命挡住。
杨念见着这群土著暂被阻下,稍微放下心来,大力战力强大,可惜也拖住了他不得离开,李从云见那帮炮灰被挡住了,嘿嘿一笑,心里猜测应是那帮清山客出手了,他手一挥,朝着另一处豁口扑过去。
可没想到,一转过巨石,刘三刀那张可怖的大脸就出现在他的眼前,没等他来得及诧异,一柄虎头枪已势如流星般出现在眼前,燕长生从人群中急窜出来,成了攻击箭头。
枪本就是破锋、摧阵之器,更何况这些敌人个个着甲,叔伯们那些腰刀砍上去,十分力都要抵去三分,哪像他的虎头枪,可有人敢让他戳一下?
抽出厚背刀挡开虎头枪,看着最前面的英气少年,小小年纪已是先天期,李从云心里感叹了下:这应是那燕长生吧!心里想着,侧身躲过长枪,身体却猛得猫腰向前一窜。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看着已被他欺到身前的少年,还是经验太少呀!手中厚背刀从他手臂下撩了上去,这刀使得刁钻至极,燕长生如要撤兵格挡,那手臂就得先削掉。
他却是一动不动,好似已吓傻了般。
就在此时,一点寒芒映入眼帘,不知何时,那刘清山已贴地俯冲而来,尖刀直指他胸腹,李从云暗骂:他娘得,还要不要点高手脸面?再顾不上燕长生,反手挡住,可那被他认为吓呆的少年,手里枪已回缩,冲他讽刺一笑,枪尖如灵蛇般直扎其面门。
李从云只来得及把头一偏,脸颊一凉,枪尖已带着一抺鲜红收回,而被压回地上的刘清山已经借力弹起,如猛虎猎食般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