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应该一直在暗中旁观,大概知道生了这些事情。”
“珠子和耳朵已经找回来了,他就该索要了?”
“应该是。”
“那我现在就去武翔家。”
温悦忙道:“急什么?早饭都没吃。”
温悦亲自去厨房煮了一锅粥,配了些咸菜豉酱。大家随意吃了些。赵不尤心里记挂着郎繁和章美的事,便和墨儿一起出门了。
温悦嘱咐道:“路上小心一些。”
赵不尤点头温声道:“知道。大白天料他们不敢乱来。倒是你们在家里要多加当心。”
到了虹桥口,墨儿骑马向北赶往小横桥,赵不尤则来到十千脚店门前。
“赵将军,进来歇歇?”十千脚店的伙计姜哥笑着出来招呼。
“姜哥,有件事要向你打问。”
“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郎繁?”
“东水八子里的剑子?”
“是。寒食节前他曾到你店里来过,你记不记得?”
“怎么不记得?听人说清明节那天,在对岸那只新客船上现的尸是他,我还跟人说起过这事呢,寒食节前,他确曾来过我们店。”
“他是来和什么人会面吗?”
“嗯,我记得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
“你不认得?”
“不认得。那公子长得端端正正,衣着也齐整。对了,我倒茶时留意到他耳垂边沿有颗小痣,是左耳。”
赵不尤一听,觉着自己认识的人中,某人耳垂上就有一个小痣,却一时想不起来。
他又问道:“他们来,是坐在楼下还是楼上?”
“那个公子先来的,进门就要了楼上朝东那间。”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当时说了些什么?”
“我一进去他们便住了口,不说话,我自然识趣,斟完茶就赶忙出来了。”
“我上去看看——”
“那间房现在正巧没人,赵将军请随意看。”
赵不尤上了楼,进到东边那间房,墨儿上次监看对面水饮摊的正是这间。这间房视野极佳,推开东窗,虹桥及汴河尽在眼底。他又走过去推开北窗,这里正对着河对面乐致和的茶坊。乐致和拿着根扫帚,正在店外扫地,面目依稀可辨。乐致和在对面,自然也可以望见当时站到窗边的郎繁。郎繁当时关窗,难道是不愿让乐致和看到自己?既然不愿被乐致和见到,为何又要在这里碰面?
赵不尤又回到东窗边,望向外面,虹桥上人来人往,汴河中船只或泊或航。他盯着虹桥忽然想起,清明那天,那只梅船先是停在对岸虹桥根,那位置从这里正好望见。选在这十千脚店楼上东间,既可以望见梅船停靠位置,又比较清静,容易避人眼目。难道郎繁和那个公子在这里商议与梅船有关之事?
郎繁的尸体现于那只新客船,而梅船上的二十二人全都死在新客船上,难道郎繁原本也在梅船上?
赵不弃在烂柯寺,站在铁箱香炉前,终于猜破阿慈变身消失的戏法。
他无比开心,不由得自己大笑起来,正笑着,一回头,却见住持乌鹭站在身后。
他吓了一跳,随即笑着问候:“黑白大师?”
“阿弥陀佛。惭愧,惭愧。不知赵施主在此是……”乌鹭望着他手指间捏着的那颗铆钉。
赵不弃转动那颗生锈的铆钉:“有件事要向大师请教。”
“哦?不知赵施主要问何事?”
“正月十五那桩变身奇事。”
乌鹭面色微变,没有出声。
赵不弃盯着他:“是不是朱阁?”
乌鹭面色越难堪,仍不答言。
赵不弃知道自己猜中,又道:“我好奇的是,以大师的修为,不知道朱阁用什么说动了大师,难道是一副好棋?”
乌鹭垂着头,脸涨得通红,半晌才道:“罪过,罪过。”
赵不弃纳闷道:“什么样的好棋,难道是黑白玉制成的?”
乌鹭低声道:“不是棋,是一招棋式。”
“哦?什么棋式?”
“梅花天衍局。”
“果真?我也听闻了这套棋式,朱阁真传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