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月梨做事考虑周全,更是深谙收买人心那一套。
可为了这么个小伤,就掏出了一百两白银,未免有些不值当吧?
还是,说这姜月梨别有所图?
姜月梨自是觉察到了谢云霁探究的眼神,她自顾自开口,“我记得那日的刀伤不深,你养了这些时日,和该好了才是,就算是今日下水,也不至于伤的这般重,不过若是被人下毒,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屋里已经没了外人,姜月梨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扶手上轻点着。
门外夕阳投进来的光,洒在她的身子上。
衬着那张若有所思的脸宛如仙子般,映上了一层余晖。
谢云霁沉默不语,周身弥漫的冷气与杀意一瞬间,宛如实质!
男人只一个眼神,就让姜月梨如芒在背。
下一刻,谢云霁的身形已近在眼前,他先前藏在靴筒中的那把匕,已经架在了姜月梨的脖颈上。
“姜月梨,你当真不怕死?”谢云霁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个字都像是沁了血似的杀气重重。
可姜月梨只是端坐着,微扬着头,似笑非笑道:“刚才那位孙郎中是我外祖父的随行军医官,他见惯了战场上的各路伤痕,只扫一眼就瞧得出二公子身上的伤是何等兵器所为。不过此人有个优点,嘴严,不好说话,想必这点,二公子已经知道了。”
谢云霁手腕未动,眸子却闪了闪,“看不出来,姜姑娘还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居然连我这个救命恩人都算计?你说好的知恩图报呢?”
男人开口的刹那间,屋子里的杀机已尽数褪去,姜月梨只觉得周身一轻,人跟着就笑开了。
她扯着嘴角,“就是因为二公子屡次救我,我觉得你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所以才敢冒这个险的。如今我已无路可走,二公子不如就送佛送到西?”
姜月梨说话间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谢云霁的腰腹间流连着。
即使男人的身上已经裹了纱布,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气也早被草药味所覆盖了,但姜月梨还是觉得自己大饱眼福了。
于谢云霁的身材相比,赵吉那肚满肠肥的样子,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可即使是这样,赵吉也能引来无数女子趋之若鹜,她那个便宜姐姐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更别说那满院子的莺莺燕燕了。
姜月梨光是想想都觉着晦气,她不耐烦地皱着眉,干脆直言道:“若是二公子答应帮我这个忙,你体内的毒,我倒是可以找人帮你解了。”
谢云霁收起匕,“此事请不劳姜姑娘费心了,今日之事接受咱们两个之间互不亏欠,就此两清,至于别的,谢某不感兴趣,只希望姜姑娘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
谢云霁拒绝得果断,没等姜月梨再开口,就已经直接套上外袍,带着人离开姜府。
姜月梨看着男人决绝的身影,不气也不恼,只用手指在脖颈上轻擦了一下。
刚才匕压上来的地方,只有些微微泛红,就连点血丝都未曾瞧见。
姜月梨垂眸捻着指腹,眼底透着几分志在必得。
“我不急,谢云霁,咱们来日方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