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突然推门而入,屋子里的几个人皆是一惊。
但那郎中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手上的刀子落得又稳又狠,硬是没碰到半分好的皮肉,甚至还在谢云霁挺直身体,妄图用衣衫遮掩伤口时,想刀锋换了个角度。
“三妹妹怎么突然进来了?”谢云霁忍着疼,扶额苦笑。
他早就该知道姜月梨的话不可全信!
一个闺阁在室女,如此不合规矩的扶他进府也就算了,现在这进门竟连声招呼都不打。
但凡换个图谋不轨的,这姜月梨的名声只怕就全毁了!
她竟如此不在乎?
姜月梨瞧着面色骤变的谢云霁,全当自己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毫不客气地迈步向前,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他的伤口上,眉头越皱越紧。
“郎中只管动手,不用在意我。”姜月梨冷声说着,拧着眉看向了脸色煞白的谢云霁,“若着疼的受不了,倒是可以加大麻沸散的用量,没苦无需硬吃。”
谢云霁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他紧抿着的唇蠕动了两下,却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郎中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没过一会儿就将疮流脓的地方处理干净,还特地上了药,直至包扎好后,起身让到了一旁。
还不忘对姜月梨拱手道:“三姑娘,这位公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这使他的伤口有慢性中毒的现象,想必伤他的人是存了心思的。今日这腐肉已祛除,又涂抹了化毒止疼的药膏,倒是可以缓解一二,只是解毒一事,并非在下所长。”
郎中说的一五一十,看看傻了南辰。
“我们公子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现在倒是毫不隐瞒了……”南辰不满的小声嘟囔。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谢云霁一个眼神震慑住了。
谢云霁沉声一喝,“南辰,不可无礼。”
郎中倒是没什么表示,只垂着头,等着姜月梨吩咐。
姜月梨坐在矮塌的不远处,食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敲了两下。
李嬷嬷心领神会,直接从袖口摸出了一张银票。
“有劳孙郎中了,诊费我们会额外另付,这些您先拿着,毕竟给这位公子看伤是额外的活,不好让您白忙一趟。至于解毒一事,既非您所长,那我们也不好给您平添困扰,李嬷嬷,让人送孙郎中回府吧。”
那足足一百两的银票看得南辰又是一愣。
就连孙郎中都没敢去接,他摆着手推辞,“三姑娘,程老将军但我不薄,这银子,我真的不能收。”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总不能真的辛苦了您,这银子是您该得的,你就安心收着便是。”
姜月梨声音一落,李嬷嬷径直将银票塞进了孙郎中的手里。
“孙郎中,请随我来吧。”李嬷嬷态度恭敬的将人请了出去。
直至两人出门,谢云霁落在姜月梨身上的目光都没有偏移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