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泛光的郦宛丘如同现救命稻草,追问道:“你是幽州人,姓张?那你是否认识镇守幽州的张道冲大将军?”
张崇义眼中掠过异芒,沉吟片刻,摇头道:“不认识,我就是个破落的江湖游侠。”
顿感失落的郦宛丘神情黯然,仿佛醒悟到那根稻草终究不可依托,神色凄苦:“哎,我就知道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刚好能够遇到张家的人。”
被勾起好奇心的张崇义诧异道:“遇到张家人又怎么啦?你是皇帝垂涎的女人,镇北大将军敢收留你吗?
你今天逃出驿站,可是在这座永安城里,你能去哪里呢?”
她轻咬性感的红唇,像是下定决心,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张崇义乃侯门公子,一眼就瞧出这块玉佩像是宫廷之物,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估计价值不菲
她将玉佩轻放桌上:“这块凤形佩是那皇帝老儿派人赏赐给我的,西域贡品,触手温润,冬暖夏凉,市价至少可以卖千两黄金。我们做笔交易,你送我出永安城,这块玉佩归你,公道吧?”
张崇义撇了撇嘴,慢腾腾摇头道:“这种断头的买卖,再多的钱也是有命赚没命花。”
失落的郦宛丘收起凤形佩,冷笑道:“这不是一桩买卖,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要是被朝廷逮住,你也难逃一死。
只要你能送我离开永安城,我们都有活路。”
张崇义没好气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这里是什么地方?
铁桶般的永安城呀,御林军三千员,城卫军三万员,各衙门豢养的江湖高手满地走,你以为是你想走就能走的?真是异想天开。”
郦宛丘幽怨道:“大哥……”
张崇义赶紧做个打住的手势,连忙道:“这位小姐,在下今年十六岁多一点,再过两个月才满十七岁,貌似比你略小一些,你别叫我大哥。
我这人天生铁石心肠,你的美人计不好使。”
郦宛丘噗嗤娇笑,满脸不可思议:“你才十六岁?可是你明明这么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威武不凡,成熟稳重……”
张崇义双手怀抱胸前,摆出一副“这马屁拍的好,你继续吹捧,我乐在其中”的无耻架势。
那副欠揍的表情立刻让郦宛丘失去了动力,拎起杯子就要投掷,吓得张崇义连忙摆手道:“别别别,手下留情。”
真是流年不利,怕啥来啥,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二人顿生警惕,张崇义隔着房门道:“谁呀?”
客栈胖老板的声音在门口悠悠响起:“公子,是我呀,掌柜的。我知道您还没休息,可否开门让我进来说话?”
“有什么事吗?”
“公子,您开门说话吧,有事与您商量!”胖老板的语气近乎哀求,但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坚定。
张崇义与郦宛丘对视一眼。
在京城住店要登记户牒,他来的时候只登记过自己一个人,如今突然多出一个绝色美女,要是被胖老板看见,肯定会偷偷报官。
急忙示意她去床上躺着,蒙好被子,郦宛丘也怕被人现行踪,迅蹿进被窝,面朝里边以被蒙头。
张崇义打开房门。
门才半开,那胖老板鬼鬼祟祟挤进来,反手将房门锁上,扑通跪倒在地,抱着张崇义哀哀哀求道:
“这位公子,小的不知道您是谁,也不知道您收留的那位客人是何方神圣,您不用告诉我。
我听说今晚城卫军和大内高手今晚到处找人,已经搜捕了几条街,随时会搜到我这儿来。
瞧着他们大张旗鼓的架势,你收留的这位客人身份非同小可。
小的一家人在永安城谋生,得罪谁也不敢得罪那座皇城里的人,求求您大慈悲,让那位客人赶紧走吧。”
心中巨震的张崇义,一脸狐疑地凝视着胖老板,很想把他的心肝脾肺肾看穿,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我房间里藏着一个人?”
那胖老板道:“公子呀,你那位客人从窗口钻进来的时候,我恰好在外面打扫卫生呢,不小心看到啦。”
张崇义自然不信他的鬼话,抬头四处张望,冷冷道:“真是鬼话连篇,我要是没猜错,这些客房应该藏着一些听风筒吧,你在偷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