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好友’的挑唆,她气急找了邵英华大闹一顿,回家便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就住到知青点,守着邵英华。
是了,没错。
白月睁开眼,看着桌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苦笑了一声,她应该就是重生到了这个时候,住到知青点的前一天。
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棱洒下一片清辉,她直愣愣地看着房梁,心里百味交集。
前世,她住到知青点后,每天都缠着邵英华不让他看书,在这样的情形下,虽然与梦想失之交臂,邵英华还是考上了次一等的大学。
考上大学之后,邵英华正式和白家提了亲,两人结了婚,但她依旧疑心重重。
因为在她心里,自己只是个乡下妹,而邵英华是个大学生,自卑之下,她做出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
她不仅跟着邵英华去了城里,还神经过敏地盯着他不许跟任何一个女同学说话。
每天跟着他上学放学,邵英华在教室里上课,她就搬了个小凳子在外面守着,还被大学里的保安赶了出去。
如此这般,她的疑心病一天比一天重,邵英华念书了她盯着女同学,邵英华工作了她盯着女同事,没有一点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白月真想给从前的自己一巴掌。
她伸出手,放到脸颊旁,又慢慢放下去,心里的万般苦突然涌入一丝甜。
即便是这样,那个男人依旧对自己不离不弃。
只可惜两人夫妻缘浅,在她一次次的消磨之下,夫妻感情有了隔阂,甚至到了四十岁,两人也没有生下一个孩子。
她心力交瘁,不到六十头就白了多半,甚至查出了癌症。
病床前,那个男人风华依旧,他在国外开会到一半就急匆匆地赶回来,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担忧。
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刻,邵英华握着她的手,哭的像个少年,泪水浸湿了她的掌心。
直到这一刻,白月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错了。
透过月光,白月仔细地观察着重变得细嫩白皙的手掌,嘴角上翘,眼神慢慢坚定。
。
清晨的第一声鸡鸣响起,白家村开始了一天的喧闹。
半上午,白母喂了鸡,从鸡窝里摸出一枚鸡蛋,在灶房做了一碗红糖鸡蛋,推开了白月的屋门。
屋里,白月早早就醒了,或者说,她一夜没睡。
白母将红糖鸡蛋放在桌上,看着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动动嘴唇,还是没说什么。
白月看见进屋的白母,压下眼底的泪意,喊道,“妈!”
几十年不见,这个时候的白母依旧年轻,农村人生孩子早,白月今年十七岁,白母当年也是十七八岁就生下了哥哥白勇,又过了三年生下了白月,是以现在还不到四十。
白母伸手替她将丝捋到耳后,满眼都是爱怜,“醒了?吃点红糖鸡蛋。”
白月昨天跟家里人闹了一天,滴水未进,现在胃里空空如也,早就饿的不行,她也不跟白母客气,端起红糖鸡蛋,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