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看到了白母脸上的神色变化,勾起嘴角,一个劲地用手肘捅白勇,加重了声音,“哥,你说是不是啊。”
白勇咬着后槽牙,勉强扯起嘴角,“……是!”
不过白母也不是全信了白月的话,毕竟这两兄妹是一个鼻子出气的,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不管怎么说,白勇在白家村大队,甚至在公社,都没有合心意的女孩,也许去了京市,看到了打扮的盘亮条顺,有气质的京市女孩,能改变心意。
上天保佑,让她早点抱到孙孙吧。
这就定下来了,明天,四人一起回京市。
白父欲言又止,“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人在家啊?”
白母白了他一眼,“你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啊?要是连你都走了,家里这一亩三分地的,谁料理?”
白父目光哀怨,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老婆走了,孩子也走了,都去京市了,就他自己,热什么炕头啊。
白母接收到白父幽怨的目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低声道,“你要想来,也得先把家里的事料理了,再说了,我跟勇子的工活,还得你去跟大队长说。”
过完年才分配工活,白母和白勇去京市了,那么她两的工活就要转给其他人干,要转工活,还得去跟刘传根说一声。
当然,谁干活谁拿工分,也就相当于白母和白勇放弃了工分,这要是一般人家,那肯定是过不下去了,毕竟大队里的大部分人家都指望着工分过活。
不过白家情况特殊,白月实在太出息,就算白家老两口加白勇从现在开始啥也不干,光白月之前寄回来的那些钱,都够他们富足的过完一辈子。
还有就是,工活是一回事,家里的自留地又是一回事,自留地里的出产是自家的,白母和白勇走了,就全靠白父照料了,就算自留地的收成不要了,家里也得留人看屋。
白父就算能来京市,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想通了这一点,白父点点头。
睡前,白月和邵英华躺在炕上,他两回白家村,住的是白月出嫁前住的屋子。
邵英华将白月揽入怀里,“哥真的说他要去京市娶媳妇?”
白月给他抱到了痒痒肉,忍不住嘻嘻一笑,“当然是——假的啦。”
“好啊你敢骗妈,我要告状去。”
白月反手挠他的痒痒肉,眼角弯弯,“你敢。”
邵英华比白月抗痒些,只是嘴角稍翘了翘,“不敢。”
“我哥去了京市,正好给我们分摊火力,不然我妈催生起来,你扛得住?”白月打着小算盘。
坑哥,她是一流的!
邵英华愣住了,半晌,噗嗤一笑,两人闹作了一团。
第48章误会 恋爱脑
翌日一早,白家人就起来收拾行李,准备赶下午的火车。
午饭过后,家里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刘铁站在院门外,左右徘徊。
白父正好坐在堂屋门槛前抽旱烟,见到刘铁,敲了敲烟筒,迎了上去,“铁子,搁外边干嘛呢,进来啊。”
刘铁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叔,我是来找邵知青和白月的。”
白父有些讶然,前两天刘传根不是刚请小两口吃过饭吗,怎么刘铁又找过来了,不过他没说什么,“英华,囡囡,出来,有人找。”
邵英华和白月从屋子里走出,见到刘铁,都有些惊讶,白月和刘铁熟一点,道,“铁子哥,找我两啥事?”
刘铁看了白父一眼,压低了声音,“我们上外头说去。”
三人走到院外,避开社员们常走的小道,找了一个角落,刘铁这才说明了来意,“你们……在京市见过品兰嘛?”
品兰?周品兰?
白月有些恍惚,“没见过,周品兰不是回县城了吗?”犹记得当初周品兰没考上大学,刘铁托刘传根帮她报病,回了江省本地的县城,怎么又说到京市去了?
刘铁道,“是、是回县城了。”他支支吾吾地把之后生的事说了一遍。
起初周品兰回县城后,刘铁三不五时地从白家村上去看她,给她带点东西,两人瞒着刘传根和叶翠花来往,颇有点回到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
但是自打周品兰舅舅托人给她在城里的厂子找了一份工后,周品兰就变得不一样了,开始对着刘铁推三阻四,有一次刘铁去厂里找她,她跟着厂里的小姐妹走在一块,目不斜视,彷佛刘铁就是陌生人。
这还没什么,最近一次刘铁去找她,现她跟厂里的一个男工关系很密切,两人似乎在交往,还给刘铁看到两人牵着手。
这给刘铁气的,当场就在厂里闹了起来,这下可好,厂里人人都知道周品兰下乡的时候曾经结过婚,有一个丈夫,她那个‘对象’当场告吹。
事情闹大了,把刘传根跟叶翠花惹来了,两人秘密交往的事情瞒不住了,刘传根两口子把刘铁强硬地带回村里,严厉禁止他跟周品兰碰面。
而周品兰那边,在厂里也呆不下去了,她舅舅又托人,给她在京市找了一份工,虽然比不上厂里的工作稳定,但也算衣食无忧。
刘铁和周品兰,自此天各一方,算起来的话,有小半年没见了。
等听到邵英华和白月回乡过年,刘铁一下起了劲,想问两人有没有在京市见过周品兰,他好找过去,不然光凭他一个人,在京市简直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