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柳大人话说一半儿,看苏奶奶眼风杀到,登时赔笑憋回。
柳溶月那天大概是走了桃花运:白天和媚娘歇了午觉,晚上又有幸蒙苏旭宠招。
就这样,柳大人五迷三道地被苏旭拉入了罗帐,破天荒与祖宗同塌而眠。
吹熄了红烛,盖上了锦被,苏旭看着窗外,声音老高:“大人……我要你抱我……”
柳溶月差点儿再一次从床上掉下去:“小的不敢!呜呜……”
苏旭一把按住她的嘴,他伏在她耳边厉声吩咐:“媚娘在外头。今天你得给我挣脸!”
柳溶月苦涩点头:“行吧……您说,咱怎么个挣法儿?”
那日,苏旭与柳溶月相拥、苏旭与柳溶月相抱、苏旭嘴中还唧唧哝哝地出了许多奇怪的声音。
柳溶月哪经得起苏旭如此撩拨。不多时,她就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浑身烫,手足无措。浑浑噩噩的柳溶月便似突然开窍儿了一般,她陡然搂住苏旭不住亲吻,不住摩挲,只觉此间畅快、平生未得。
柳溶月亲人如做官,虽然毫无章法,胜在情真意切!
如此厮磨了不多时候,本来一意做给媚娘看的苏旭也不禁让她亲得身子软若一滩春水。
情到浓时,苏旭昏昏沉沉地想:罢了!我俩终究拜过花堂!这一下子甭管怎么着,都算肉烂在锅里!好歹没便宜外人!我今日便把什么都给了她……也是理所应当……生儿育女什么的真赶上再说好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这个念头让他又是羞、又是怕,又是情难自禁!
苏旭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他寻思:鱼水之欢、相濡以沫,也就是下面的那档子事儿了吧?老子豁出去了!柳溶月!你就来吧!
然后,他就这样满心甜蜜地等着,他就等啊……他就等啊……
他等到帐内悄无声息,他等到红烛都要燃尽。
苏旭那么直挺挺地躺着,躺得自己脖子都硬了。
他终于放下羞赧,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
然后,他就见身边的柳溶月,同样含羞带笑、同样双目紧闭、同样欲迎还拒地和自己并排躺了个整整齐齐!
甭问,人家也等着他呢!
苏旭当时是真想撞墙啊!
他强忍着杀心将她推搡起来:“嗨嗨嗨!别乐了!别乐了!我说你躺在我床上满脸淫笑,你这是干嘛呢?!”
柳溶月羞得无地自容外加特别无辜:“我……我不知道啊!苏旭!讲道理说,我也知道咱俩现在好像该干点儿什么!可是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干!这也不能怪我啊!您爸爸当初塞给我一箱子书,可您非不让我看!您不是说了吗?我敢看你就敢死!”
苏旭差点儿没气背过去,他口不择言:“你在家不是看过驴吗?!”
柳溶月满脸真挚:“是!我看过驴!我还给驴上了半个月夜草呢!你不觉得你们家驴都胖了吗?那就是我喂的!那什么,苏旭你饿吗?要不我也给你端点儿宵夜来?”
急火攻心的苏旭抬脚将柳溶月狠狠踹下炕去,他大声咆哮:“滚!这辈子不许睡在我身边!”
大门“咣”地一声在柳溶月身后紧紧关闭,也不知道苏旭使了多大的劲儿,房梁上的土都让他震下来不少。
深更半夜、被“夫人”赶出卧房的柳溶月,独立院中、灰头土脸、听乌鸦惨叫、看月影西斜。
晚风挺凉,站着挺累,柳溶月寻思:要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得亏我现在有俩媳妇儿。一个把我轰出来,我还能去找另一个想想办法,地铺就行。
谁知她刚刚敲开西厢房门,就让早有准备的媚娘一把推搡了出来。
媚娘扶定了门框对柳溶月照脸就啐:“呸!她不容你,便来睡我?当老娘是那样下贱老婆吗?错翻了你的眼皮!”
说罢,人家也“嘭”地一声当着柳溶月的面儿死死摔上了房门。
柳溶月擦了把脸上的唾沫,她心中万般凄苦、无可诉说。
她想:我这是不是就叫有家难奔有国难投?
她想:国乱思良将,家贫念贤妻。要不然我还是去找齐肃吧。
她想:齐肃要肯搭救于我,我定然重重报答!
齐肃!你屋里有富余老虎……啊不!铺板吗?